2019年4月22日 星期一

術後27日

繼連二看了兩部金馬奇幻影展後,上週六又跑去 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 National Kaohsiung Center for the Arts - Weiwuying看了 Tifa當代音樂平台|柏林新音樂室內樂團《立體鏡》,在那之前還先晃去了 福屋 朝食坊找朋友吃早餐(回娘家的概念就不多解釋了);在衛武營員工餐廳吃飯的時候,我選了豪大大雞排飯,慢慢啖著雞肉,我想這樣的嘗試應該也是宣告著健康狀態更回到平常了吧!
很感謝朋友作為地陪照顧啊! 還挑了立體鏡這麼有趣的作品,請各位高雄人與南部鄉親,不要錯過衛武營的各種演出,幕後挑作品的品味真的不錯,有的還不一定在台北或台中看得到,請大家多去衛武營走走,體驗這個世上少有的演出場館。看完演出,聽了建議在往 棧貳庫KW2的路上,先拎了杯冬瓜茶再散步去西子灣,果然走走腸胃比較會動,正常進食後的各種宿便都出來,但走走也累了。就照原定計畫回台北。
在醫師推薦貴貴的洗鼻液用完後,我選了網路推薦的洗鼻器,這次還趁去新光看樹姥姥的時候,跑去ENT病房問了護理師怎麼洗比較正確,讓洗鼻液左進右出。回家實際測試,確實是有比較對了,但是按照配方所配出來的洗鼻液,在沖洗的時候,有種溺水的感覺,下次想要放原本75%的水,看看會不會舒服些。
快一個月了,還是在跟自己的體力還有媽媽的關心之間,找尋平衡跟妥協,於是南下之行,也只是倉促見了兩位朋友,希望下次六月去的時候,身體的狀況會好一點,可以見多一點朋友,吃更多美食。(現在能做的運動選擇好少啊! 不能重訓,也還不能上balance)

2019年4月19日 星期五

術後24日

今天下班從來就沒有開口聊過天的化學部門同事(他應該某些人心目中的優熊,少那圈腰間油,我應該是可以)突然問我,這陣子是怎麼了? 我說前陣子動了手術,但術後復原有點坎坷,但現在好多了,他才說他有注意我先前的氣色不好。
原來身體狀況好壞,連陌生的同事都會注意到啊! 但說真的,這週回來上班,我接著只想如何在能力所及的狀態下,做好每一個實驗,就像打好每場球賽那樣。新藥研發公司雖然有很多可笑的狀態,但作為前端研發人員,我們當然就是不斷用實驗證明哪些東西沒用,哪些東西可能進到後端的實驗,這幾天上班一直在想著都是實驗怎麼排,可以在什麼時候給出什麼樣的進度出來。
上下班是很重要的休息時間,我盡可能讓自己有位子坐下來,特別是下班的時候,會從公司坐到民生社區,讓自己可以坐652一路睡回新莊,這個近一個小時的路程中,可以讓我好好睡上一覺,就算沒有冰敷,但休息還是很重要。
昨天去了奇幻影展,我喜歡自己的選片,唯二的兩個作品看完是真的有點晚,坐了倒數第二班公車回家,但是不得不佩服人家用了奇特的故事情節在討論歌手為誰而唱、要當個 社畜還是當個清醒卻是社會邊緣人的生活? 這些議題都很有趣啊!
而樹姥姥時好時讓的健康狀態,則讓人擔心,當然會聽到很多家中姑叔嬸丈的親戚百態,但我覺得慶幸的是,媽媽從來沒有因為樹姥姥各種乖張顧人怨的行徑,所以就不理她了;同事說,大抵都是這樣,長輩疼的孩子都不會在重病的時候,給與等的付出,而真的用心照顧都是那些過去不被善待的晚輩。家族的世間情劇本有太多故事,所幸今天老人家狀況好一點,我也希望樹姥姥能早點離開醫院回家休息。

2019年4月16日 星期二

術後21日

今天同事們都覺得我的氣色有比昨天再好一點,但明明天今上班很厭世,一路從新莊站到了北門,開始做純手工的藥敏試驗(現在醫院都是上機器做,但小公司只能自己手工來),好像也還好。
晚上回診,醫師幫我清了鼻子,拍拍喉嚨傷口復原的狀況,他覺得兩處的傷口復原狀況都不錯,可以脫離吃軟飯狀態,止痛藥就開給我如果有偏頭痛的時候吃(當備藥),再兩週後回診追蹤。
至於洗鼻器用了,好像是順了一點,但完全沒有左邊進右邊出,右邊進左邊出的狀況啊!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? 還是不追求這個也沒差?

2019年4月15日 星期一

術後廿日

體力應該在牛肉湯的餵養下,恢復不少,但還是沒有辦法低頭,於是洗澡只能用椅子式洗毛巾,或是深蹲來處理靠近地板上的東西。符水終算喝完了,我想這種事情真的還是以後有必要的話,現場交給專業的來服務就好了。
補體素一天兩瓶其實很快就喝完了,原本以為會喝到朋友推薦的桂格完膳,結果到了賣場,媽媽就在亞培推銷人員的連哄帶拐下,買了亞培回來,原來我的話這麼輕易就被媽媽拋在腦後,選一個她覺得相對便宜而且也不錯商品。未來的選戰,還有很多硬仗要打,兒子的洗腦不能停。
幹! 要上班了,有種廢了三週要回去面對現實的無奈,但我這三週有快一半的時間是在醫院渡過,剩下都是在家當吃軟飯的林黛玉,完全沒有玩到什麼。

2019年4月12日 星期五

術後18日

今天樹媽拿著我的衣服去另一個地方祭改,再次獲得師公認證「他最近真的比較不順」的說法,如果將全台北所有m個(可能是5位數)可以提供祭改服務的地方,要連續兩個師公都認證我這次術後比較倒霉,這個機率大概是p<0.00001,達極顯著統計意義吧!
開始有力氣可以張羅全家人早餐了,今天晚上煮的牛肉湯,也是我在洗碗後,自己切胡蘿蔔跟番茄、牛腱,最後再自己調味。但體力還是有虛,不宜久站,也幾乎每頓飯後,都要睡一下。如果420之後,就是處女座出運的時候,那我想時間也快到了(灑樹葉)。

2019年4月11日 星期四

術後17日

昨天試過麵線後,今天來的是用高麗菜抽換馬鈴薯的牛肉湯,這次樹媽加了一些薑片、香料包,但我依舊在最後加了一點薑黃粉,跟另一個風味的西班牙香料鹽。母子聯手,果然味道還 不差。
就算到了今天,連媽媽都還是會說我面無血色,但我也是三餐兼夜宵照吃,然後注意脂類跟澱粉的攝取,難得連蒸魚都吃得乾淨了。整體來說,狀況應該是有持續進步,但我還是三不五時會覺得累,累了就去睡覺,真的是病貓模式。
下午從右鼻孔滑出一塊交雜老血塊的鼻屎後,呼吸就順暢許多,我的探索鼻孔行為亦就此停止(咦?)。但鼻中隔畢竟是大調整過,晚上呼吸都覺得一種「撞到後,需要自己復原」的感覺,要不斷提醒自己不要揉、也不要動它。喉嚨的傷口則不要吃太鹹或偏酸的食物,倒也都還好,今天確定可以吃蘋果了。

2019年4月10日 星期三

術後16日

夜裡還是有點手賤地,讓血塊在戴口罩溫溼空氣中,在按摩中落下,還請出了一團帶血塊的鼻涕,就此呼吸順暢,睡到了四點自己起來張羅早餐的牛肉湯跟稀飯,隨後媽媽莫約六點起來準備她跟爸爸的早餐,也拿出我放在電鍋的早餐。啖過早餐又陷入烘烘的體感,一路昏睡到爸爸回家臭臉載我回診。
到了醫院,他一如往常先去看樹姥姥,留我自己在門診面對醫師們,早上再睡一會還是有用的,汗流了流,精神略顯清爽到了門診談了病況,醫師們先後幫我清了鼻涕、喉頭後方的血塊,把傷口繫線剪了說會讓我好吞嚥(大概就是你本來只能吞4公分的____,現在可以吞到5.5公分這樣),討論完我的口服藥,主治醫師建議我找側睡枕跟洗鼻器;總是對新東西卻步的我,只在醫材行買了冰敷墊,就辦完診斷證明離開。
同事見著我,忍不住又多聊幾句,現在就是只能吃軟飯的林黛玉啊! 但小主管跟我討論完實驗的進度後,她說:你還是下週再來,你要經手這麼多細菌,還這麼虛弱,不是倒在密閉實驗室就是實驗室感染。跟人資討論完保險與請假的假別後,要點四張假單還是讓人覺得頭昏吃力啊! 混亂到主管都在國外寫信叫我想清楚再點假單,但問題就是我們系統太難用,而我的四張假單有事假、有薪病假、扣薪病假這些種類要選啊! 完成下午四個小時的工作(我還是有認真上班),索性坐uber回家,也還好坐上uber,黛玉如我38分鐘就到家了,還可以睡一下。

2019年4月9日 星期二

術後15日

昨天用了SnoreLab側錄打呼的狀態,只有半夜的某一段是比較大聲的,整體來看打呼的問題確實有明顯的改善。但是因為鼻塞的關係,我始終都還是張嘴睡覺,讓我每兩到三個小時醒來,除了可能要自己準備冰敷外,還要一直喝水,一個晚上應該至少都有500 ml吧! 誠心希望這種分段睡的日子可以早點結束,還我一覺到天亮的生活。
自己去剪頭髮還是有點辛苦,一路上總覺得人很虛弱,站不太穩,或是沒什麼力氣,步伐也像70歲老人。設計師聽到我的狀況,索性說她剪完我的頭髮,就她來洗,果然恰好的涼水跟快速的洗頭,我們成功避免鼻涕倒流的可能。回家也繞路從機場捷運回家,避開652公車可怕的人潮。回家吃完飯,去收驚,我總驚奇怎麼師公跟師姑她們在最後ending往地板用力一蹬,就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的聲音,好像那些瘴氣此逃得無影無蹤。
到底是藥物副作用,還是這一週失血不少,所以很累? 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。媽媽今天試了牛肉蔬果湯,我默默在收尾的時候加了 Tree Chen 給的薑黃粉,還有之前在巴塞隆納市場買的香料鹽,喝起來好像有那麼一回事,我果然只在這部分還有一點料理天份。

2019年4月8日 星期一

術後14日

我不記得體溫在37度徘徊多久了,只記得入夜還是覺得熱,只好將雙腳露出像穿旗袍那樣睡著,還有冰枕、同時冰敷脖子與鼻翼,盡可能保持口腔濕潤,不然開刀傷口會痛。
漫漫長夜,終於在清晨退回36度,而住院醫師也一早幫我取出止血棉條,這幾天的苦難暫時緩解了大半。簽床號的主治醫師跟我的主治醫師都來查房,看來是沒什麼問題,今天要回家休息,我的主治大夫說,其實復原都很好,就是某條血管癒合差一點,運氣比較不好;住院醫師提醒流鼻水很正常,不要用力擤就好。
謝謝大家的打氣,我想快點好起來,一一跟你們吃飯聊天,把肥肉養回來。

2019年4月7日 星期日

術後13日

睡睡醒醒之間,不斷冰敷喝水尿尿,稍微整理過儀容,看到前男友來,又讓人再開心不少,終於吃到布丁跟豆花。開始期盼住院醫師來的時候,可以把止血棉拿出來,應該會讓我吞嚥舒服點,也改善耳鳴的狀況吧!
另外新的成就,應該是坐在床上看攝影之聲。一直烘烘的,這是另一個麻煩,好想吃滷肉飯跟黑白切。

2019年4月6日 星期六

術後12日

一直在進三步退兩步的狀態下,有點辛苦。昨天脫光衣服蓮蓬頭都沒開,就開始流鼻血,中間多血淋淋略過,目前住院觀察算穩定。只是喝東西容易嗆到。沒空回留言,按讚我就知道了。
我想活下去,怎麼有點累啊!來睡覺。

2019年4月5日 星期五

術後11日

早上才說爛稀飯配蒸蛋是「比較像人吃的食物」,午餐便開始試炸地瓜、魯白菜、椒鹽雞、菜頭湯、煎魚、香菇。
現在下午,我想要吃奶酪或是德國布丁了。我想那些這幾天瘦下來的部分,應該很快都會長回去,腹肌依舊只存在當然跑田徑的我。

2019年4月2日 星期二

術後8日

因為復原太好而開始擤鼻涕,大概是今天進急診止血的唯一原因。
這次手術,我的家人們都呈現一種狀況外的感覺,我一直無法理解樹媽為什麼強迫我吃我現在口腔無法承受的東西,以致於我最後在昨天早上週一理智斷線,還在車上跟樹爸說「不是爸媽一廂情願想怎麼樣就都是為孩子好」。事實上也是如此,但以為自己的愛就是正確不容被質疑的樹媽跟樹二姊都覺得,應該要讓我喝一喝充滿各種菌體醱酵液的葡萄王995比較適切,當我痛到不行,還問 Stephane Ku之後,她們才覺得「有醫生說不好」這樣是不行的。
但還好,樹媽身為雙子座,調整自己很快,她今天一早聽到我跟樹爸去急診,就打電話去圓山的老醫生,術後該怎麼處理飲食問題比較好,我一回家她就知道米漿可以讓我在醫院一早上都沒有進食的我,補充熱量跟一點點水份。
完全狀況外的樹大姊跟樹二姊,當然也不會知道,她們的孩子正開心吃海燕窩的時候,其實吃掉的是舅舅最能下嚥的食物,而樹媽無能為力阻止,只能看著三隻小蝗蟲過境掃掉了一些我能吃的食物。
我到今天去急診為止,對於三位媽媽的狀態,我有一種無力感,但這可能都是身為人母都會遇到的狀況或該說是盲點。但樹爸完全就不是這樣了。
樹爸照顧我的幾個晚上,我發覺他常常會先要收好什麼,於是我 可能還正冷著,他就去收完東西再回來幫我蓋被子、安置好我;我這時候才發現以前我在照顧爸爸的時候,我們都想要先搞他再做其他事情的原則不一樣。
今天去急診,在住院醫師幫我在門診處理完止血後,我又送回急診外科觀察,打了點滴給止血藥,順便抽血確認是否需要輸血,這時候,我用line先跟樹爸說「你先去吃早餐」,我以為他能明白他要照顧我的話,不吃東西是不行的,但等到我被推離急外診間在急診門口休息的時候,我就無人聞問了,我忍不住打電話問了樹爸他在哪裡,用儘有的一點力氣說話,我口渴,他回了他在我奶奶那邊,現在過去。
原來他聽到我叫他去吃早餐之後,就先去看在病房有護理師跟看護照於的樹姥姥,然後丟著沒吃早餐,稍早止血到全身發抖飆汗,正在急診大門口坐在病床上的兒子。接著他到了急診也沒有看訊息,我就望著自己的父親在面前,看不到兒子,他在我面前晃了三次之後,才找到已戴上帽子冷到不行的我。當然其實還滿難過絕望的,原來我爸是認不出我來的,我可能要變焦屍作了鑑定之後,才會被他拿著通知單相認的那種。
累到不能再靠爸了,我自己一個坐在病床上睡覺,鼻血止住了,但鼻水一直都很正常運作,所以源源不絕地往鼻腔外流出,順便帶出血水,樹爸只覺得「你怎麼一直在流血」、「你要不要躺下來比較好」、「點滴這麼快對嗎」。於是他開始要讓我無法再靠著病床,把床放平讓我躺下來;我也不懂,不快點從點滴打止血藥下去,是該讓我一邊流血又止血,而他還要伸手動點滴。以上狀況,都在我驚魂未定的強烈反應下停止了。但我完全就從十點半一路醒到回家,我真的被嚇壞了。更妙的是,樹爸看到一旁別人被子沒有蓋好,他會主動幫別人蓋被子,說不要著涼了。
就在我被嚇醒沒有多久,一床的60來歲阿姨,大抵是癌症走到身體快要無法承受的狀態,所以快中午來掛急診,身邊陪著一個少女跟另個大嬸,就看著大嬸滴滴咕咕跟阿姨說醫生如何、療法如何、身體如何,講了各種五臟六腑但就覺得哪裡不對勁的時候,阿姨的手機響起另一個男人的聲音,莫約是不要只聽醫院急診這些處置,化療不是最好,自然療法跟細胞療法才是最好的。在我眼中,這位阿姨大概手上多了四雙惡魔的手環住她,默默啃食她生命最後的一點餘光。
我無法理解,原來很多事情是很沒有道理跟邏輯運作的。於是當下,我自己一個人坐在急診裡大哭(只能用口腔呼吸還傷口又乾又痛,真的好累,肚子應該有操到),大概是我真的對於當然感到很無助還有絕望吧! 我連我爸都靠不住,後來我爸發現我在哭,他也只能叫我不要哭,卻不知道我為什麼而哭。
人生好累,還好 Tree Chen一直都陪我在聊天,還有 藍偉天在聽我倒家人的垃圾,與我幾位醫師朋友們,會在夜裡給我一點依靠,不然我還真的沒有什麼支持系統。而樹爸,請大家原諒他,他不是心慌而不知道怎麼辦,而是他本來就這樣,他就是把我載回家,自己吃過飯就出去,不會跟我說有開止血藥,我要憑求生意志去翻包包,來確認醫生開什麼藥給我。
很多時候,請自立自強。我相信還會有很多時候,我自己去開小手術。